刺青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走过,你如是说。冬来得猝不及防,光秃秃一片曝置在寡淡的天色下。法桐的叶堆了厚厚几层,脚碾过,踏出脆生生的骊歌。头顶的天白蒙蒙一片,交错着孤零零的枝丫。那些树,那些亮堂堂活过一场的树,就这样了无痕迹了吗?我想起龚自珍的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它们是被冬天埋下,以待来年开春的鲜活吗?不知怎地,我总不这样认为,从春的窈窕,夏的多娇,到秋的枯寂,认认真真走过四季轮回的树,怎甘心就这样退出冬的领地,雁过无痕般悄无声息?总该留下点儿什么吧?总该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