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莊子·列禦寇》“屠龍之技”的寓言,在寓旨、修辭、物象隱喻上,至今仍不得正解。該寓言中,朱泙漫、支離益皆爲莊子巧設寓名,不可强以姓氏解之,蓋此“朱”乃“朱愚”之謂,泙漫讀作平漫,朱泙漫寓指愚鈍不明,淫於禮樂而性情分離之人;支離益之“益”,或爲“溢”之省字,或爲“翳”之假借,意指“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之人。學“屠龍”,爲學其所不能學、不急於用之事,猶心齋、坐忘之減損功夫,要在遺形外物,去知養神而内合於天。“單千金之家”,爲“空諸所有”“致虚”之象。“技成而無所用其巧”之“而”,當爲順承,非爲轉折。代詞“其”,以意蕴豐富性與詮釋强度論,應代指朱泙漫爲上。“無所用其巧”,即“爲是不用而寓諸庸”,義在息功無爲以成聖。此寓言之核心論旨在於無爲,乃莊子爲“浮明外侈者發藥”,矛頭直指儒、墨、楊、秉等辯者,蔽於知見,失其性命之情。而凡此細密隱晦之喻,“正言若反”之説,特與《老子》微言相發明,是“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的具象表達,同時又貫通《莊子》齊物之旨。
基金
中國人民大學科學研究基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21XNH207)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