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法一般反避税规则在税收协定中的适用——基于法国“范达内案”的分析

以一般反避税规则(GAAR)为代表的国内法反避税规则一直是打击滥用税收协定的中坚力量之一。然而,国内法反避税规则与税收协定义务的冲突由来已久,尤其是在税基侵蚀和利润转移问题严峻、《多边公约》尚未有效修订现行税收协定的过渡阶段,潜在的国内法反避税规则推翻协定的问题越发显著。反避税规则往往受制于协定解释规则与协定义务的限制,以致各国司法实践中情形相似却结论迥异的判例屡见不鲜,难以对激进的跨境税收筹划形成稳定而有效的遏制。鉴于此,本文以这一过渡时期发生的法国“范达内案”(Verdannet case)判决为例,系统梳理现阶段将国内法反避税规则用于税收协定情景的潜在冲突,并在回顾BEPS行动计划启动前后国际社会处理国内法反避税规则与协定义务之间关系的不同路径和发展变迁的基础上,阐述了不同方案背后的理论立场。“范达内案”折射出了一系列法律价值的“拉锯战”,涉及国内法与协定义务的耦合,对GAAR的设计与适用的反思,以及不同反避税规则之间的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