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20世纪末一大批犍陀罗语佛教文献重现世间,将已消亡千年以上的犍陀罗佛教再次展现在世人面前。迄今已知的犍陀罗语佛教文献,少部分写在棕榈叶(巴米扬残片)或木牍(尼雅残卷)上,多数用芦苇笔蘸黑墨,书写在经过抛光、上油等程序制备而成的桦树皮上。在这些由佉卢文书写的犍陀罗语佛教文献中,包括目前所知最古老的佛教经卷(收藏于美国国会图书馆的公元前1世纪的《诸佛经》残片);文献类型覆盖了经、律、论三藏,另外还包括若干本生故事与譬喻故事、注释书和若干种杂类文献;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巴焦尔、斯普林特和巴米扬藏品中还发现了《般若经》等几部大乘经典,为大乘佛教的起源和传播等问题提供了新的线索。犍陀罗语佛教文献大多可在巴利语、梵语、汉语或藏语佛教传统中找到对应的文本,但也颇有一些文本为犍陀罗所特有。而在那些独特的犍陀罗佛教文献中,有的当来自印度中南部,很可能是由梵语等其他印度语言翻译而来,譬如巴焦尔藏品中一部佚名的颂扬他方佛国净土(大光明佛净土或大光王佛净土)的大乘经典;也有的明显是犍陀罗本土的原创,譬如有经文中出现了公元1世纪前后犍陀罗当地的历史人物尼迦和阿帕瓦曼的名字,这两人的名字之前已在出土的金币和铭文上出现过。类型广泛的出土文本,喻示了其背后存在着数量庞大、规模可观的犍陀罗语佛教文献,但这些文献显然并未经过"标准化",因此只能构成"前圣典"或"准圣典";不久之后犍陀罗语和佉卢文便为梵语和婆罗谜文字所取代,不复有发展出"犍陀罗语圣典"的机会。而正因犍陀罗文献没有经历过"标准化"的校订过程,可能保留了更多佛陀的原始言教。同时,新发现的文本为早期汉译佛典中有部分译自犍陀罗语的"犍陀罗假说"增添了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