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圖書館藏《篋中詞》批語輯録

南京圖書館所藏光緒八年刻本《篋中詞》五卷附《復堂詞》一卷爲批校本,見于《中國古籍善本書目》,著録中僅提及張鳴珂批跋。其實此本論詞批語近七十條,其中僅十餘條爲張鳴珂(一八二九—一九〇八)在光绪十年(一八八四)所批,而絶大多數批語出自一位署名爲“湘”的文人之手。[一]根據“湘”每條批語都署名以區别張批的行爲,“湘”的批校時間當在張批之後。張鳴珂與譚獻交往甚密,因而即便持論有所不同,表達亦甚是克制,而“湘”則在批語中對常州詞派表達了極大不滿。經過筆跡確認與文獻推理,其人應爲晚近詞人王以敏(一八五五—一九二一),其原名以愁,字子捷,號夢湘,多以號行。辛亥後改名文悔,字古傷,與鄭文焯、王鵬運、易順鼎等晚近名家交流密切,其“爲人伉爽任氣,剛直不撓,善博辯,議論古今事,多有創解,于人鮮所屈服”[二],正合乎批語中議論風生之面貌,其詞學理念亦與“湘”的持論高度一致。眾多論據,兹不一一列出,具體論證,容另撰文詳考。此《篋中詞》的批語内容主要分爲兩塊,一爲論詞,二爲補充詞人小傳。補充詞人小傳的部分,據字跡可知出自張鳴珂手筆。其内容于今已成常識,兹爲删汰。論詞批語,因出二人之手,故以張鳴珂批語省作“張批”,而署名爲“湘”的,據上述推測省作“王批”。凡有批語,均以楷體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