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互动、文武关系与军人政权民主化——基于印度尼西亚的案例研究

军人政权何以实现民主化“软着陆”?本文试图构建一个“精英互动—文武关系—民主化”的分析框架,通过考察文武关系及其背后的精英互动模式来理解军队的中立迷思和军人政权民主化的机制。印尼的个案表明,权力结构制约精英互动,精英互动塑造文武关系。行政分散水平和军队分裂程度通过影响精英互动模式进而影响文武关系及民主化。行政主体分散、军队高层分裂使文官决策权扩大、军队内聚力降低,权力结构趋于碎片化。文官进入核心决策层与军队改革派占据优势为精英妥协以及主观文官控制开辟了道路,从而有利于实现民主转型。渐进式改革作为精英妥协的必然结果是建立客观文官控制的途径,它既增强了军队的专业性,又推动了民主政体的巩固。在文官控制和军队政治中立的基础上,军人政权的和平民主化成为可能。精英主导的民主化使统治联盟经过调适重组形塑了更加稳定的权力结构,代表传统社会的旧势力与代表现代世界的新制度纠缠在一起,成为充满矛盾的复合体。寡头庇护网络带来了民主质量的隐忧。军人政权民主化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印尼真正实现文官至上依然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