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真与8亿农民的民主 ——我所知道的村 民自治

魂系乡土篇密密麻麻的地名不过是一个个简单的符号,但有了人的踪迹就变得生机盎然;或直或曲的界线不过是一道道不规则的线条,但有了人的活动就显得美丽可爱。任何一个地名,任何一片疆土,只要将它们融入历史的长河,哪怕是仅仅看一眼厚重的地方志,就可以分明感受到在它们的背后有多少可以追述的历史记忆:弥漫天际的战火、美丽动人的传说、感天动地的传奇、亲切别致的风俗……这是人们生于斯养于斯的故乡,这是关涉到千家万户幸福安康的家园。在这里,不分年龄、性别和职业,每个人都是历史的书写者,无论是区域大小的改变,还是名称新旧的更改,无论是远景的宏观规划,还是眼前的具体事务,哪怕是一花一草的栽培和浇灌,都需要每一个居民热心认真地参与。对生命的关爱和尊重,对民主与富强的追求,都将永远镌刻在这片越来越美丽的土地上。场景与画面 1997年2月3日晚,一场别开生面的迎春联欢会在长春市重庆小区正有声有色地进行着,晚会的节目十分别致,演员们上台后,既不唱歌,也不跳舞,而是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姓赵,住在7楼,是医生,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请找我。”“我姓王,住在6楼,是水暖修理工,谁家暖气漏了、水龙头坏了愿去帮忙。”……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单调,但照样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原来这里举行的是“邻里相识迎春联欢会”,与会者既是演员又是观众,都是同一幢楼的住户。联欢会的发起组织者叫“和心俱乐部”,说俱乐部,起初不过是楼里一些退休老人自发形成的互助组织,形式虽然简单,但功能却令大家刮目相看,大家不仅因此有了一个相互交流沟通的场所,而且有些家庭不和、邻里纠纷,住户生病等生活琐事也能在俱乐部的帮助下一一解决。大家都是社区志愿者,在自觉自愿、互帮互助的原则下走到一起。这种社区建设的新形式深受广大住户的欢迎,也得到了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很快,这个小区又出现了心连心之港、夕阳红活动室、休闲岛,警民之家等一批邻里俱乐部,工作进行得有声有色,小区面貌也发生了很大改变。中央电视台的记者来了,外国的考察者也来了,70多个国家的电视台相继播出了该小区邻里相识俱乐部的故事。这个小区的所在区还被评为“全国社区服务示范城区”。在云南彝良县和贵州赫章县的边界,有一块数千亩的荒山荒地。依这里适宜的气候条件和紧张的土地资源,光秃秃的地貌无疑在昭示着一种与周围环境的不和谐。确实,因为存在着边界的争议,这片土地就一直令人痛心地搁置了数年。然而,不到半年,这里已经是披着绿装的聚宝盆。奇迹的发生来源于勘界工作者的辛勤劳动。经过友好协商,争议解决了,荒山荒地得到了充分的开发利用。人还是同样的人,土地还是同样的土地,观念和方式的改变使自然的面貌发生了迥然各异的改观。人物与故事同样的组成物质因不同的结构方式而迥然各异,这在自然界早已是得到公认的常识。同样的人,不同的组织方式也能产生这样的差异吗?这是一个正在证明过程中的真理。位于安徽省霍邱县的陈老庄曾是个远近闻名的告状村,村里几个大姓之间有矛盾,干部之间有矛盾,从1991年起,年年有人去上访,告状者从县里一直告到省城和北京。村情如此复杂,干部自然难当,从1995起,连续3年换了3任书记,3任主任。 1998年举行的民主选举使全村面貌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在认真、公开、民主的选举中,大家选举了自己满意的带头人。新一届的村干部改变形象,自觉接受监督,实实在在为村民服务,账目公开了,不合理的开支废除了,新的村级公路修成了,村子的面貌发生了可喜的改变。这一年,全村没有一个人外出告状。有人说勘界是年轻人的工作,这话确实不错,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区还好说,而穿行在数十公里的崇山峻岭之间,别说是勘界,仅仅是走上一趟,没有强健的体力也是很难办到的。但规则从来就不是绝对的,否则,字典里就没有奇迹这个词汇了。在浙江省苍南县的勘界队伍中就活动着这么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他叫周领教,新中国成立前就从专门的测绘学校毕业,有着丰富的测绘经验和精湛的绘图技术。1996年年底,他主动请缨,和一群年轻人一起披星戴月,跋山涉水,在茫茫山野中找界点、测方位、定界线,埋界桩,全身心地投入到勘界工作中。一个月后,周领教的肝部越来越疼,人也越来越瘦,他终于支撑不住,被儿子接走了,经医院诊断为肝癌晚期。尽管身在病床,但周领教还念念不忘进行中的勘界。他一再表示要回去上班,将勘界工作做完,但大家都清楚,这注定是一个未了的心愿。勘界的队伍中虽然已经没有周领教老人的名字,但在大家的心目中却永远晃动着一个亲切坚毅的清瘦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