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生命破土而出的时候,黎明就从挂着露珠的花瓣里一点一点地探出头来,这时,桥就醒了——最自然也是最真实的声音就演绎出生命里最佳的鸣唱。祖父扛锄出门时,就唤醒了我,但我却往往懒在床上,把耳朵伸长——伸出窗外,留意倾听桥上的声音:爱吵闹的麻雀总是第一个在桥上争论不休,主题是今天吃什么?它们一边争论一边把嘴在桥上磨得尖尖的,刷刷刷的磨嘴声像替桥抓痒。麻雀还未争吵完毕,饥饿了一晚上的老鼠从乡场上瑟瑟有声地爬上了桥,一双贪婪的眼睛在桥边死死盯住桥下一只咯咯而鸣的青蛙。忽然,老鼠像受到了惊吓,背紧紧弓起,箭似地逃窜了。另一种声音又从我耳轮上沉重而缓慢地走过,我听见耕地的水牛,牛蹄得得得地踩在桥上,紧跟在后面的是一群充满咩叫之声的羊和农人的吆喝声——有时农人会突然中断吆喝,仿佛嘎然而止的琴声,忧郁地发出一声叹息。声音虽然很微弱。
出处
《太湖》
2000年第2期38-40,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