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浦

这条路一直通到上海的杨树浦底。柏油路面补成一块一块,是经常有载重汽车驰过的缘故。现在,杨树浦有点平静了,像一个人在打瞌睡。路上还是有点寥落。我总是有一种冬天的感觉。三十年前的杨树浦,一个有太阳的上午,厂的门口,搭着牌楼,安着彩灯、彩旗、标语牌之类。天气很好,有很厚的霜。我从牌楼下面进去的时候,便看见有女工从车间厚厚的棉门帘中探出头来,像几只鸟;有些女工吃了早班饭,从食堂里出来,穿着单衣单裤,系着饭单戴着白软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