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进2004年春天,奶奶的血

朋友筱尘最后一次见到奶奶的血,是在六年前一个春天的夜晚.那血伴着浓稠的夜色淌下奶奶的额角,灯光照在上面,竟是晶亮的质感.不断渗出的血,粘附在纸巾上,泅淡的一团,颠覆了筱尘此前关于血的恒定印象--浓稠,微腥,暗红,刺目.奶奶的血,寡淡如水,只吝啬地加了一点微红和一点点胶质.筱尘从那个夜晚知道,血也在不断老去.流淌在奶奶身体中的血,越来越清澈,稀薄,沉缓,直到有一天,完全静止.擦拭着奶奶额角淌出的血,筱尘望到了一个月后的某一天.那天,筱尘八十岁的奶奶离开了人世,像一粒沙那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