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记》的艺术动人力量

高明的《琵琶记》从明代以来就一直是文艺界争论最多的作品之一。晚明杰出的思想家李贽说:“《拜月》、《西厢》,化工也;《琵琶》,画工也。……画工虽巧,已落二义矣。”显然他认为《拜月亭》的成就在《琵琶记》之上。然而从今天流传的李贽评点本《琵琶记》看,他在读《琵琶记》时就深深受到感动,特别是以描写赵五娘的苦行为主的一线戏;甚至说它是“一字千哭”,“一字万哭”,还说:“读此而不哭者非人也。”李贽在《拜月亭》的评点本里虽然也极力称赞它的曲文、关目之妙,却没有发现像这样深受感动的评语。当时在文艺批评上跟李贽抱有不同观点的王世贞曾说《拜月亭》有三短来替《琵琶记》辩护,其一是“歌演终场不能使人堕泪”。可见李贽、王世贞对这两部作品的评价虽互有高下,却同样承认了《琵琶记》的艺术动人力量。高明在《琵琶记》开场里曾说:“论传奇乐人易,动人难。”看来他的创作是实践了自己的主张的。六百年来《琵琶记》一直在民间演唱不衰,我想主要决定于作者在这方面取得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