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文学论著集》序

锡山同志编王国维文学论著竟,谬以予为识途,既以稿嘱雠正且索为序。予幼时及见观堂先生,及先生殁,先祖为编刊遗集,复忝预校字,然于王先生学术未能窥其万一也,何敢为序。惟自先生殁后,卮言日出,嗣后《历史人物》、《我的前半生》等书复鼓其澜,甚尘上矣。予去年辑《永丰乡人行年录》,据事实辟之而折衷于陈寅恪先生之言,陈先生于罗王无偏袒者,故能独见其大。嗣予又作王先生的政治思想一文,据先生遗札语,更畅言之。罗王晚年之隙出于家庭细故,本不足计,而激于一时意气不相下,又无人焉出为转圜,事竟不解迄于先生之殁,致启人疑。实则先生心系故君行朝,懼甲子逼宫之再演,而见行朝泄沓莫为之备者,窃效古人尸谏,此所以有“经此世变,义无再辱”之遗言也。大抵先生之学屡变,光绪辛丑(一九○一)壬寅(一九○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