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马纽埃尔生命中的一季

第一章外婆安托瓦内特的一双脚在房间里真是威风凛凛。瞧那一双脚,安安静静象两只躺着的野兽那样阴沉沉的,套在黑色的高统皮鞋里抖都不抖,随时都会提起来。这双脚上留有日晒风吹的印记,这是长年在田里劳动的结果(他在清晨的尘埃中第一次睁开眼睛,还没有看见这双脚,他还不知道羊毛袜下面小腿上的暗伤,还不知道在鞋带和皮鞋面的挤压下肿胀的踝关节……),一双高贵而虔诚的脚(这双脚不是冬天每天早上要去教堂吗?)一双动作利索的脚,谁只要见过一次,就会深深地印在谁的记忆里——这是威严和耐心的阴暗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