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体”平议

1987年,我为北大古文献研究所《全宋诗》研究生班讲宋诗,曾谈到宋诗继唐诗之后,所以能独树一帜,其关键在于能“变”。其实唐诗之所以成为中国诗歌发展史上的丰碑,主要也在于唐诗之能变。初唐诗人承六朝遗风,变得较少,故成就不甚明显;至盛唐而诗风丕变,乃云蒸霞蔚,不独李白、杜甫雄视千古,即王维、孟浩然、高适、岑参、李颀、王之涣、王昌龄、储光羲诸家,亦各以其独特风貌称胜于一时,百代之下,犹觉盛况空前。至大历十才子,于盛唐不免亦步亦趋,遂觉无甚特色。逮刘长卿、韦应物、韩愈、孟郊、张籍、王建、元稹、自居易、刘禹锡、柳宗元、卢仝、贾岛乃至独树一帜之李贺诸家辈出,中唐诗坛又复改观。盖皆各尽其能,以其变化多方而自出机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