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与“舒服”——美术片创作问题随笔

在一次农村观众意見的調查会上,农民观众們对动画片《过猴山》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意見。他們认为,影片中老头生起气来把肚子涨得鼓鼓的动作,看上去很不舒服。按照他們的想法,用吹胡子来表示生气,比用涨肚子舒服,并且合乎情理。这个意見给我很大的启示,它向我們提出了极其深刻的艺术表现手段問題。“舒服”和“不舒服”是什么呢?是一定的审美观对一定的艺术现象所产生的直觉反应。从我們过去拍摄的美术片中,不舒服的现象并不少見,譬如:有些木偶片的人物只有四个手指头;某部木偶片中的人物是兽头人身;某部动画片把人物压成扁片而又复活等等。由于艺术家还不很熟悉劳动人民的审美观,还不熟悉民族的欣賞习慣,常常有意无意地用自己的审美观去创造艺术形象,以至在运用艺术夸张这一表現手段时,不是失去分寸感,便是不符合民族的欣賞习慣。“夸张”是美术片必不可少的創作手段,这是有其由来的。因为单线平塗的动画,平面的剪紙和木料石膏做成的木偶,都不能做到逼真地去表现一个現实生活中的人。如果硬要如实地模拟真人,愈是“逼真”就愈会显得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