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有钱没钱,剃头过年。在农村,正月里是不许剃头的,剃了头,不是妨碍舅家,就是伤害自身,总之是件很不吉利的事。腊月二十五是老高剃头挑子上老鸹岭的老日子。老高五十出头,一年四季穿一身粗布黑衣服,肩上担着一个担子,一头是放剃头工具的木器箱,一头是一个铁皮炉子,常年生着火。到了村里,老高就在炉子上面放个洋瓷盆烧热水,然后打开木箱,取出那个又薄又长的剃头刀,在磨刀石上霍霍有声,然后再清水濯洗,挥舞试风。银光飞溅处,直让人颈上生寒,吓唬得小娃不敢嚎哭,缩着脖子往自家大人怀里拱啊拱。吃过早饭,胖婶就端出破笸箩,在为数不多的几枚鸡蛋中反复比较,拣出最小的攥在手心,然后满院扯着脖子喊更生。墙角的的大铁锅里正噗噗嗒嗒地熬着猪食,大丫头桂枝守在旁边,边搅拌边往灶里添加柴草,眼缝却见不得娘的小气,就忍不住嘟哝:你那拿的哪是鸡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麻雀蛋呢——也不怕人笑话!笑你娘个腿!亏你还是上过初中的大姑娘!要不是老娘苦扒死挣的。
出处
《文学港》
2012年第5期146-147,共2页
Literature Port Magaz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