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舞厅里幽暗朦胧,人影浮动,犹如一个意境模糊的噩梦。高华翘着腿,坐在墙边简陋的长椅上,他借着球形灯摇曳的光线,用目光来回巡视着。他很快发现了目标。那姑娘年龄很轻,像是一个人来的,她穿着件高领毛衣,头发扎成马尾状垂在脑后。高华站起来,避开跳舞的人,斜着朝那个方向走去。到了她身边,高华一扭头,仿佛是偶然发现了她;他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式。她立起身,高华轻轻地扶住她的腰部,他们就跳了起来。起初,高华的眼睛始终看着别处,身体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似乎对他的舞伴毫无兴趣,只管随着音乐漫不经心地跳着。在他们旁边,有一个不下六十岁的干巴老头,西装革履,怀里搂着个妖艳的少妇;这老头弓架十足,一脸专注,仿佛在从事着一桩什么伟大的事业,活像一只正在拉屎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