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之花

蚕豆花的眼睛在老家,毛豆寸步不离地纠缠着我。她是一个穿开裆裤的孩子,两片通红的小屁股露在外面,像两片小脸蛋。她总是赤着一双脚,看见泥巴地上有一汪小水塘,先把它当成玻璃镜子,左照右照,照着自己脏乌乌的脸,仿佛不相信水塘中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她做鬼脸、吐口水乃至大叫,她要把水中那个人千呼万唤叫出来。可是,那个人就是不肯出来,她失望透顶,用脚丫子去踩水,水花四溅,弄得她满头满身都是,她开心地冲着我笑,颇为得意。我发现她总是用一些过激的行为引起我注意,她的妈妈、还有我的母亲都异口同声地大声喝斥她,让她不要踩水,可她根本不听,只顾开心地踩水。我母亲突然改口说:舒天爸爸讲故事了。这一招果然击中她的要害,她飞跑过来,乖乖听话地依在我膝旁,只有故事才能让她安静下来。我笑笑地看着她,给她讲了一个关于蚕豆的故事:我说青豆子是个心胸狭窄的小女孩,她一见别人倒霉就要幸灾乐祸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