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锣鼓一响,戏便开场了。戏台就搭在举丧人家的门前土场上,挂上一块已洗得泛白的靛蓝布做幕布,摆上一桌一椅做道具,赵天生和鼓乐班的乐手们就可以在这简陋的戏台上唱戏了。他们的戏是演给死鬼看的。人在尘世间走了一遭,受够了做人的苦和累,现在闭上眼睛变成了鬼,的确应该享受享受了。当然鬼是不是真的看戏,谁也不清楚,但此刻赵天生却希望死了的人真能有灵魂,那灵魂就在他身边看他唱戏做剧。戏台下只有零零落落几个看客,还是丧事人家故意安排的陪亡灵看戏的亲眷,他们享受着好烟好酒的款待,心却不在戏上,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址着闲话,倒是满天的星斗和皎洁的新月觉得过意不去,闪着熠熠的亮眼好奇地注视着他们,算是为他们捧场。其实,这种冷清的场面赵天生早已习惯了,都沦落到与鬼魂作伴的地步,还能指望什么呢?想当年,他和张兰兰只要往戏台上一站,空空落落的戏台下一眨眼功夫就会站满黑压压的观众,一亮嗓一甩袖便会引得众人一片喝彩,现在这样的日子只能用来怀念了。好在生命中还有琴声,还有戏文,还能在戏台上演绎一下别样的人生, 他已知足了。说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伤感。
出处
《太湖》
2004年第2期17-20,27,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