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质

黑暗中,浪潮拍岸声浓稠而又深重。芸子摸索着往后挪了几步,这才感到退出了某种注视。她努力朝前看去,生动的海面被夜色抹去了所有的起伏,它被概括成闪着碎光的一大笔暗黑,只能听闻到它的气息。左右两侧流荡着的也是夜色,深一块浅一块的,有一块略淡于夜色的亮总在视角的左上方悬着,好像是更高处打来的一束光。她低头看自己,自己也是模糊不清的,可是也有一块略淡于暗色的亮照在身体的左侧。芸子想起家里的一幅画,那些物件的左侧都有一小块亮,由于这些不规则的亮,陶罐、苹果、瓷盘成了一个和谐的整体。现在,她和夜也成为了一个整体。意识到这一点,孤独和恐慌荡然无存,浓稠的夜化为一种情绪,紧紧地抱紧了她。芸子感到了空前的安全。临出门时她对丈夫说,要去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