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

寂寞比什么都寒冷刺骨。但我们是中年大叔啊,这样会不会太矫情?就像正在舷窗外漂流而过的浮冰,有那么多杂质,怎么能说清澈?我们怕寂寞,需要爱情,需要聊天,需要和人赌博,需要到北极来指点着冰川,给自己一个旅行的交待。已经不太记得是因为什么而动了去北极的心思。和我同行的,是大学毕业后合租同居的朋友,他这些年回到家乡云南,我一直留在上海,见面也就少得多了。有时候,两家人会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太太们聊聊时兴的明星,我们两个却时常无话可在雷克雅未克,我们上了船。狭小到逼仄的客舱,只容得下两张90公分宽的单人床,加上难以转身的洗漱间,我们十几年前同租的公寓虽然脏乱,总比这个宽敞多了,也不会有那么重的清新剂味道。游轮一路向北。北半球的夏天,冰岛就已经近乎极昼,越向北,太阳越不会落下,永远低低地垂挂在海平线上沿。为了打发无聊而重复的日子,去听随船科学家的讲座,可他说,你们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