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母的精神——《桃之夭夭》读后

王安忆写过一篇题为<地母的精神>的散文,文章由自张爱玲的<谈女人>一文,说张收敛起一贯的刻薄,宽仁地将"地母"的精神赐给女人:"女人纵有千般不足,女人的精神里面却有一点'地母'的根芽."这引发了王安忆纵论中外古今女性的兴趣,从古希腊的地母、谷物女神得墨忒耳谈到<诗经·氓>中"反是不思,亦已焉哉"的弃妇,再谈到有三亲六戚盘绕于俗世中的大美人王昭君直至现时的上海女性等等,这些不同时代的女性形象传达了文章也即作者的主旨:对"地母"--母亲--女性扎根于大地、扎根于五味生活的那份诚意、笃定、雍容与韧性的褒扬.①而今读过<桃之夭夭>--王安忆最近的一个小长篇,在只有十万字左右的文字里,作者浓缩了上海一个家庭母女两代,自少女到为人妇为人母所历经的人生起落与悲欢,曾经的阅读记忆不由地被唤起,我甚至觉得,某种程度上这是散文<地母的精神>的小说版.这么说,有两层意思:一方面,王安忆以其擅长的细节铺陈与从容叙事,有血有肉地抒写了对"地母的精神"的由衷礼赞;另一方面,这也可能是给这个作品带来某种意念化痕迹的一个陷阱,稍不留神就会有陷落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