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父亲

一我十一岁那年发生的事,直至今日,还是那样地令我难忘……那年,一个冬天没有下雨,一个春天也没有下雨,直到端午节那天的上午,天才下起大雨来。父亲戴一个斗篷,也叫我戴一个斗篷;父亲披一件蓑衣,也叫我披一件蓑衣;父亲扛一把锄头,他也叫我扛一把锄头,我和父亲就这样打着赤脚板,冒着倾盆大雨,一口气来到一个名叫盘佑地方的一丘山田边上,梳理山田坡上的山沟,让山水流进干裂的山田里。山水卟哒、卟哒地跳,哗哗地响,干裂得如同张开嘴巴一样的土缝,汲入山水,冒出气泡,咕嘟咕嘟响。那欢快的响声,就像父亲喉结在动,在喝酒。山田是丘"望天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