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阴影下的双重言说——关于娄烨《苏州河》

1 《苏州河》片头的三分钟四十六秒真是让人惊艳。镜头掠过水面,波光荡漾,倒映着房屋与桥梁的阴影,沿河而下,画面里是没有竣工的楼房,拥挤的小驳船,水泥栏杆的桥梁。这是一种流动的注视,它有着显而易见的唯美倾向,但实景的丰富使这唯美不走向浮泛,而保持着真实的质地。那些船上的,街上的,桥上的人,身体与面庞被摄影机收入镜头,这是真实的姿态与表情,有着各种故事的可能性。娄烨在这个片断里,展现出他的技术与才华。在独立电影普遍的简陋与粗糙中, 他有着对技术的重视与掌握,同时,保持着一种感受的灵敏与动作的轻盈。我们分明可以感受到,他捕捉到了什么,但这什么,却又是模糊的、暧昧的,——在优美的摄影与流利的剪接中,他仿佛在寻找一个故事,然而,从这个纪录段落出发,最终他还是虚构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