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葛洲坝船闸的闸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上了。船在被提升着。我感到自己的精神也在被提升着,从低处往高处。我的关于三峡的"门"的想象就是在这一瞬间产生的。闸门其实是进入三峡的一扇大门。上游的夔门是另一扇大门。在两扇大门之间,三峡是天地间的一间屋宇,一处栏圈。三峡自成体系,它圈养的是一群全世界最凶猛、最狂妄、最彪悍、最跌宕、最桀骜不驯的波涛猛兽。全四川的水系,金沙江、雅砻江、大渡河、岷江、嘉陵江、扬子江……来自雪山高原,来自荒野密林,来自幽深洞穴……所有的波涛猛兽,几乎无一脱逃,无一漏网,不知于几千几万年前,被哪一方神圣,全驱赶到三峡里面来了。像飞龙,像猛虎,像野豹,像饿狼,像惊鹿,像巨蟒……三峡之中的波涛,说什么像什么,怎么看怎么像。它们是一群又一群,它们亘古地冲撞着,奔腾着,挤压着,蹿越着,密谋着,呼啸着,嘶叫着……开动我们的大脑机器。
出处
《民族文学》
北大核心
2003年第2期84-88,共5页
National Litera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