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农协工院地中桃树的丫丫杈杈摇摇曳曳,把颗蛋黄似的阳婆爷筛出满屋零碎的光,他俩才圪磨着从被窝里头往外爬。儿子在褥上留下长长一泡尿就不肯再睡,也没跟他们捣蛋,独个儿光着屁股扶了窗台抠那玻璃上的冰花花耍。“快起快起,”狗来捣女人一皮锤,“你妹子进来骂。”女人也没顾得掐他,忙忙儿地往腿上套棉裤。正窑里吃过饭,丈人丈母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儿齐送出门来,说了不少该说的话。女人从小姨怀接过儿,屁股后头跟着,尾巴一样拖出村外。“行啦回哇,”狗来拦女人,“迟早也是走,超了假期,寻得挨骂。”“你老是对的,”女人色迷迷一笑,“提早两三天。”“两天就比一天强。正是节骨眼儿,书记说,表现好的能留矿上。”女人不说话,跟紧了狗来走,像粘住了他的裤腰带。“我安顿你的言语记牢了?”狗来回身问女人,然后转过去,加大了步。“记牢啦。”“年二十四五拍电报。”
出处
《上海文学》
北大核心
1998年第7期43-47,共5页
Shanghai Litera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