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地生涯拾零

父亲成月川和我们五个儿女我家是旗人。父亲生于清末,酷爱杂技。祖父吃封建制度的钱粮,随着政局没落而中断了。父亲记事起,家境已清苦,食不充饥,生火无煤。父亲六岁时,就外出拾煤,到街面上涮车、牵马,车主人给顿饭吃还给几个小钱,他还打幡、打小鼓(送葬仪式),挣几个钱买大饼加一点儿肉,拿回家先给奶奶吃。我奶奶接过来没吃,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对父亲说:"千万别让你阿妈(父亲)知道,他知道了可不答应。后来家里煤核也多啦,屋内也暖了,还时常买点儿吃的回来,这样从不公开到半公开,爷爷也有所察觉,因太穷,就不言语了。父亲还卖过包子,在东直门外下关,天不亮就得把包子蒸出来卖,包子一出屉热气冲天,远处行人一看便知道这是包子铺,再加上童声叫喊:新出屉的热包子啊!这样就能卖得快,卖得多。由此,老板才愿意用这个小徒弟。每天卖三次,除了和面、剁肉馅,还得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