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太阳还挂在天上,小改儿就把晚饭煮好了。说煮,其实只是把中饭又热了一遍。这是第四遍。热来热去,鱼和肉都有点焦味了,豇豆也焐黄了。丫头回来肯定又要怪。小改儿就在心里说:要怪,只能怪你在外乱疯,怨不得我。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小改儿竖起耳朵听,以为是丫头回来了,正要去开门,脚声已过去了。她又一次失望,心一阵揪疼。早上起床,她的眼皮就跳个不歇。吃早饭的时候,她住了几次筷子,张了几次嘴都没有把这事告诉丫头。她是怕丫头说她迷信。眼皮跳是血脉不和,别疑神疑鬼的。有好几次,丫头就这样数落她的。但今天眼皮不仅跳,心口还堵得慌哩。这肯定不是好事儿。她本想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就别出去疯了,早点回来陪娘吃中饭;要喝酒,娘也陪你。可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是怕丫头取笑她,一杯酒就呛得要死的人能陪我?有几次她就这样卡她的喉咙嗓子。所以一早上,小改儿并没有多说,只是在心里暗暗的担心着什么。在丫头临出门时,她说:“早点回来,别让娘久等!”丫头就搂搂她,又拍拍她的娃娃脸,调皮地说:“娘,你就放心吧,别总是担心着天要塌下来!”怎么能放心得下呢?丫头是娘身上掉下的肉。丫头小的时候,她也背在背上剐猪草,抱在怀里剥花生,枕在膀子上睡觉;常常是一泡大尿把她全身浇得湿透。
出处
《太湖》
2000年第1期18-22,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