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在叫

一昨天,我终于听到了千里之外传来的噩耗,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自从一个月前得知您病魔缠身,痛苦就主宰着我。自从12天前探望您归来,痛苦就变得更为不堪。是的,无论在西宁还是在杭州,在天上还是在地上,只要一回忆,锥心的疼痛便弥漫心胸令我无法呼吸。曾经逝去的每一个日子都带给我新的追悔和伤痛。我依然祈望奇迹的发生。我知道您对死亡早已“无所畏惧”,我知道您的“每一根骨头都在痛”,虽然我知道那些迟到的药物对您已不起任何作用。可是,我依然祈望奇迹的发生。现在,一个电话毁灭了那么多东西。我的枕边是那本《昌耀的诗》,封面是熟悉的脸庞:瘦削、仁慈而刚毅;扉页是熟悉的笔迹。我的桌上是几天前您嘱人转交的诗篇——《一十一枝红玫瑰》——这束临别时捧给您的祝福,此刻又回到了我的手中。它们是如此宿命而哀绝。现在,您正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那是一个我所未知的场所。您躺在那里应该是多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