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魂

我热爱稻谷、崇拜稻谷。我坚持这种炽烈而神圣的感情源于三十年哀牢山峡谷深处一个叫富东的小山寨,并和小山寨中那个裹着黑色的土布包头,穿着黑色的土布衣裙,终日弯着腰在溢满谷香的梯田里劳作的老妇人一脉相承。这个老妇人是我的外婆。三十年前,我七岁,最是敏感和童贞的年龄,外婆不失时机地用自己从祖先那里传承下来的稻谷的景仰和膜拜在我洁净的童心上镌刻下千姿百态的关于稻谷的图腾。我非常清晰地记得,对于稻谷的祭礼是从春天开始的。当布谷鸟歌唱着飞进峡谷的时候,寨人们就张罗着捂谷种了,我外婆是捂谷种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