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论严格限制民营企业家集资诈骗罪的死刑适用

长期以来，对于富裕者阶层或管理者阶层的犯罪，除了其惹人眼球的新闻价值和成为人们荼余饭后的闲谈话题外，其实真正关注的很少。我们的思维、我们的理论、我们的法律，一直习惯于把犯罪主要看成是社会下层人员的问题；我们关注、研究和讨论的也多是盗窃、诈骗、抢劫、强奸、伤害和杀人等“街头犯罪”。于是，当作为创造社会财富与推动经济技术进步的基础力量的企业家群体犯罪日益突出时，强烈的现实反差使我们充满了种种困惑与迷茫：作为财富精英的企业家们，为何还会实施犯罪？中国企业家因触发刑事风险而倒下的事例层出不穷，这是企业家的“中国式失败”，还是更具普遍性的社会现象？作为管理者阶层或“体面者阶层”的企业家，其犯罪又与社会下层人员的犯罪有何不同？对本应以诚信为立身和立业之本的企业家，当其犯罪屡见不鲜时，能否再简单地归因于“无商不奸”或“唯利是图”之类的伦理道德因素？在中国经济经过了30余年的高速发展之后，为何中国的企业家群体还难以达成追求财富与道德自律同步发展的社会期待？面对企业家犯罪远比街头犯罪更为广泛和深重的现实危害，我们仍然局限于以“街头犯罪”为重心的理论研究与政策实践，其问题意识、价值导向与实践贡献是否应当受到质疑？在科学治理犯罪的时代语境下，应当如何看待预防企业和企业家犯罪的特殊战略价值？顺应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的普遍规律下，我们调节市场经济的法律和制度应当表现出什么样的规制与宽容，才利于在维护秩序与激发企业家创新潜能之间的和谐？对上述种种问题，我们往往迷茫着……迷茫，是因为知之甚少的无知，因而需要基于现实的问题意识加以理性的启蒙；迷茫还出于学界的功利与责任感的缺失，因而需要“接地气”的研究予以矫正和引导。这正是本次笔谈的初衷。以企业家犯罪现象的解析为支点，以制度环境对企业家犯罪存在样态及变化轨迹的建构性和促进中国企业与企业家健康成长为主线，基于深刻反思与批判立场，揭示企业家犯罪的原因和形成机理，把握企业和企业家犯罪的规律与特点，形成正确看待和理性应对企业家犯罪的基本观念，并以此在拓展理论研究的新视野、形成治理犯罪的新理念和提出预防犯罪的新思路的同时，助推中国市场法治水平的提升与企业和企业家刑事风险防控实践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