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会议和寻根文学

张涛来信，约我写一篇关于上世纪80年代寻根文学的文章，以供杂志社策划“寻根文学三十年’，专题之用。我不由心头一动，竟有三十年过去，“寻根文学”已成为文学史上的一个名词了。但是，寻根文学的“起点”究竟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三十年”的依据在哪里呢？依我看，与其说寻根文学三十年，还不如说，1984年在杭州西湖边上举行的那个会议三十年了。那个会议，后来回忆的人多了，就变得很有名，似乎“寻根文学”从那个会算起是顺理成章的。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有问题。因为这样牵攀起来，寻根文学就成了一种人为倡导、发起的文学思潮。文学史上这样的流派、创作现象有很多，然而寻根文学却不是的。寻根文学没有像通常文学流派的形成那样，有一群人结社团立宗派开大会发宣言，然后再有创作，而恰恰相反，最初的寻根文学作品，是一批知青作家并不自觉的独立创作，当然也没有自觉的文学主张，倒是有一批敏感的文学编辑、作家和批评家意识到这些作品内涵的新意，要加以理论的概括和提升，才有了“寻根”一说。杭州会议自然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但是平心想来，在那个会上，似乎也没有为寻根命名，或者提出类似宣言的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