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打更声

在寂静的冬夜，来自岁月和心灵深处的打更声，总是雾岚般地把我淹没，总是浆果一样悬挂在我记忆的枝头上。冬天的乡村，没有太阳的日子，奇冷。一俟天黑，村里人撂下饭碗，就听到村尾更夫敲着铜锣“哐——哐——哐——”的打更声。他每走几步便用力敲一下，边敲边喊：“各家各户，门窗关好，火烛当心哟!”尾音“哟”拖得长长的，在暗夜凝滞的空气里震颤，擦过人的心头，飘过潺潺流淌的小河，飘过岑寂空旷的田野，飘过高高矮矮的屋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