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人物诗传之叙事

明代人物诗传提供了新的文学质素,并且拓展了诗歌叙事的功能与题材。从质素来看,它是诗体的人物传记,而非传统常规的人物题咏;从题材来看,它是专为某个人立传,而非因人纪事或以事写人。它有诗歌的基本特性,抒情言志并含蓄凝练;又有传记的主要特性,叙事写实而详略得体。这样就会产生互文性意涵,亦即通常所说的话语间性。其话语间性的产生,有两重理据与来源:(一)从文本内的互文性来看,它既有传记的叙事特性,又具备诗歌的抒情特性,故为一种混合交融性状。(二)从文类间的互文性来看,人物诗传所含话语间性,须缘于诗歌与传记之历史遇合,而非出自二体简单机械地叠加。恰好从明代中期开始,出现了两种文学现象:一是人物题咏的热潮空前高涨,将人物生平事迹诉诸诗意表达。二是人物传记的编写空前冗滥,导致传记文类的叙事特质流失。随着传记叙事敝败之极,就自然会接引诗体叙事的救济;而诗歌叙事功能的增强,也恰能补给传记叙事性之缺失。这样诗歌与传记就历史性地遇合了,使分化已久的抒情、叙事传统交汇,从而生产出一个特殊的文学品种,展示了近世中国文学的返祖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