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记忆中,父亲忙碌的身影像又细又密的雨丝抽打着我的心。父亲老了,沟垄般的额头上,岁月写下的痕迹,我每读一次就有一次的悲凉,越来越强烈。父亲是闯关东来吉林的,正逢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年轻的父亲凭着勤劳和智慧学会了木匠活儿,有了这安身立命、养家糊口的本事。父亲的手艺好,会画图纸,还会在家具上烫花,村里人都喜欢找他做家具。在父亲的手里,那些花朵、飞禽都有了生机,变得栩栩如生。那时常见的几种家具父亲都会做,像炕琴、立柜、梳妆台等。村里人请父亲干活儿,有的给些工钱,有的干脆给拿上些吃食。也因此,我家虽然人口多,日子还算过得去。到了20世纪80年代,村里做家具的人家更多了,给的工钱也更多了,可以说我上大学的学费,是父亲一刨子一刨子推出来的,一趟锯一趟锯拉出来的,一凿子一凿子刻出来的。父亲左手的中指也因为被刨子划伤,留下了终生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