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历史”终结的时候,我们方能回溯其过程及其意义的复杂性,正如“虚构”的发生,也只有语言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才能从容地谈论起其形态和意图。只是,当《山本》这样的文本出现的时候,“历史”与“虚构”在其中相互纠缠,既彼此成全又相互消解、掩盖,描述、谈论其中的涉及问题都变得尤其困难。所以,当一切都尘埃落地,从结尾谈起,未尝不是一个合适的办法。可能是突然降临的死亡,造就了《山本》仓促而稍显生硬的结尾:这日子破了,心也破了。抬起头来,而安仁堂的那几间平房却安然无恙,陈先生和剩剩,还有一个徒弟,就站在大门外的婆罗树下看着她。……炮弹还是不停地在镇里落着……陆菊人说:这是有多少炮弹啊,全都要打到涡镇,涡镇成一堆尘土了?陈先生说:一堆尘土也就是秦岭上的一堆尘土么。陆菊人看着陈先生,陈先生的身后,屋院之后,城墙之后,远处的山峰峦迭嶂,以尽着黛青。a城池灰飞烟灭,历史也似乎停滞,幸存者意味着什么,便成了一个问题。安仁堂的主人陈先生是位“瞎了眼的郎中”,他不仅疗救涡镇人的身体疾患,而且还能纾解这个地方的街坊纷争和人伦纠葛。这个试图把群体的肉身和精神复归健康状态和良好秩序的人物形象,难免使人想起那个在古炉村游荡的“善人”。善人认为身体疾患源自心病,所以大部分患者都是通过与善人聊天而被治愈的,同时善人又喜欢用疾病的发生和治愈来描述人心和外部世界秩序的崩塌、错乱及其复位。与陈先生一样,善人同样是个能够同时修补肉身疾患和伦常失序的人。于是,他们都成为了“革命”的幸存者……贾平凹对幸存者的偏爱与执着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他会在《后记》中刻意地引导读者对这些形象的理解。
出处
《扬子江(评论)》
CSSCI
北大核心
2018年第3期38-43,共6页
Yangtze Jiang Literary Revi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