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笔尖落纸的前夜,我正好做了一个梦。梦,其实只有大半夜;但是在梦里,仿佛经历了大半生。梦中,我是隋唐时期的一个画匠,在敦煌的一个洞窟中,画着漫天无边无际的飞天。人们说,梦境其实没有颜色,它们近乎于黑大灰的恍惚,而我那个梦中的景象即是如此鲜明历历:大朵粉色的链花颤抖着带露的花瓣,像在湖中一般绵延盛开,飞天大幅的裙袄飘飘,深红的颜色新鲜得像要从墙上凸出来,而裙幅下的臂膊和赤脚如此洁白,线条弯曲,勾魂夺魄……我就这样在漫漫的沙漠中,就着亘古以来朝夕不变的光线,画啊,画啊,从青壮之年画到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