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982年,我被分配到仙都税务所,报到那天,一早就坐上人挤人的客车,由于第一次坐车走山路加上三十公里的路程,半路上晕车呕吐使我像一条死泥鳅一般,软绵绵的,浑身无力。勉强背着一大捆棉被、草席,在我的身体后摆动,像一尾落荒的游鱼、更像乞讨人生的开始,下车后边走边问路才知道税务所的地址。那时候税收无人问津,群众纳税义务几乎为零,一听到税收就认为是旧社会的苛捐杂税,往往嗤之以鼻,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我站在税务所门口绷紧了身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抹掉唇边的秽物唾液,瘦身黑脸默默地看着大门。听着油漆斑落、陈旧古屋那一拉一开“吱哑、吱哑”的门扉叫唤,似乎看一位肃穆的哲学老人在思考问题,立在那里等你听神入化、辨别古今。走进办公室兼卧室的三层旧厝,陈旧的木地板遇到有人在上面走动,灰尘像沙漏计时,纷纷扬扬从三楼掉到二楼,再从二楼掉到一楼。沙漏是时间的计时器,它计量是和时间赛跑、和岁月媲美一般争宠。楼房四围的墙体均是夯土而成,奢侈的木地板、琉璃瓦、夯土墙、木制百叶窗一应倶全,门口是鹅卵石铺垫的路,沿街分开呈“丁”字形。开门见山见水,把一颗四散的心放在山水之上,那种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所有的忧愁和烦闷都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出处
《闽南风》
2019年第6期64-65,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