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庙之鼎与公器之鼎

The Tripod of the Clan Temple and the Tripod of the Public

青铜鼎是商周时代的重器,是权力和王公贵族的特供之物,九鼎更是最高权力的象征。在古代口头传说与历史文献中,圣王铸鼎立国,国强盛则鼎现,国运衰则鼎迁。鼎被秘密供奉于家庙或太庙,作为家族或家天下的镇庙私器,秘不示人,故鼎不可知,不可问。所以,当郑国改革家子产等人,把原来只在王公贵族内部掌握的法律,铸之于鼎,搬到公共空间,公之于众,使之成为“公器”的时候,立刻引起轩然大波,被指控为具有颠覆王公贵族神秘不可测权威和既得利益的危险。虽然子产等人的尝试影响力有限,但这一让“公器付之公论”的社会实践,在中国制度文明发展史上,具有纪念碑式的意义。铁器时代的勃起和权力角斗场上更换权力象征符号的频繁轻易,使意象稳固的青铜鼎,随着九鼎的沉没,渐渐失去了作为权力物证的能指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