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惊蛰惊蛰是节气的眼睛,是所有天气中最明亮的一道裂缝。惊蛰是落在大地女儿身上最初的吻,轻微、腼腆而专注的吻——虽然嘴唇有点冷——是消除草尖上的融雪之吻、乡村晨曦中的青石板复苏之吻。惊蛰像一个努着嘴唇、踮着脚的小姑娘,因为一年中百花争艳的景象而流露出苍白、欣喜的神经质。在泥泞的、冷风吹过的残冰河床上,惊蛰像一根结实的木桩,被打在水里,竖在夜里……银河中数不清的寒星(流星)落在她身上。对于一棵高大繁茂的槐树,惊蛰是它枝叶间一道炫目的光,是大自然中本质的美丽,是一年中的丝绸,是邈远人世的响亮的马蹄铁(隔夜还挂在墙上),是所有河流的道德律令,是广场上的尖塔顶部,是一座城市上空清脆、辽远的鸽哨。惊蛰是狂热的西班牙吉他演奏者长久地弹拨之后手指的麻木,是农民眼睛里开裂而微笑的种子,是正月里过门的新娘剪的窗前剪纸上的神经末梢,是庆贺新年的爆竹留在雨地车辙印痕上的红纸碎片。惊蛰,是我写作的一个开端,是一首诗的最初嫩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