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梁漱溟撰作《東西文化及其哲學》的1920年代,以黑格爾爲代表的西方世界歷史哲學思辨已經以不同方式傳入中國,中國被視爲世界歷史的起點而因此被剥奪了世界歷史的意義,這一意識滲透在中國文明是静止與僵化文明的叙事中。梁漱溟從儒家思想視角"翻轉"西方的世界歷史叙事,給出了世界歷史從西方進展到中國的方向,以給出中國文明的世界歷史意義。他不是從黑格爾式的自由理念出發,而是將世界歷史展開視爲"天下歸仁"的實現。這一套世界歷史叙事建基於中、西、印三種不同人生態度、三種基本問題與三大文明類型之相應結合的基礎上。印度的文明在梁漱溟的世界歷史叙事中雖然被置放在中國文明之後,但它本身却不是世界歷史的一個獨立階段,因爲由國家與文化等等構築的文明已經自我消解。梁漱溟之後的唐君毅與牟宗三等否定内嵌在梁漱溟歷史哲學叙事中的歷史終結,而以天下歸仁的太和世界直面縱向性的文明進展與横向性文明共生的張力。
出处
《中国文化》
2021年第1期162-180,共19页
Chinese Cul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