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说叙事传统与道统之间的张力

The Tension between Chinese Fiction Narrative Tradition and Confucian Orthodoxy

以《红楼梦》这一小说为中心,考察清代前中期道统与小说传统之间的张力。与通常认为《红楼梦》反传统、礼教不同,本文认为与其说它反礼教传统,毋宁说全书都是对礼教传统被权势利用后社会堕落、衰败的反映,更严格地说,它反映的是礼教传统被权势利用后与权势合谋从而形成的强势力量与个别真正惜护诗礼传统、真诚追寻生活意义与更美好人间秩序的诗人情怀之间的张力。又与王国维、刘再复等主张从存在论思考《红楼梦》不同,笔者认为曹雪芹对是非、善恶、正义是有诉求的,他诉诸评判的是非标准在于主要由儒家传统所塑造的、以佛老教义、传说为补充的意义世界中,而他所上诉的最高法院还在儒家经典。与其说他批判儒家传统,不如说他批评的是当时儒家传统在权势面前的无力。他所反抗的不是礼、理,而是恣雎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