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謎爲匙:四種當代西方道家釋讀中的反諷與吊詭

中國哲學傳統缺乏“反諷”(irony)一詞,而“吊詭”(paradox)在《莊子·齊物論》中也只出現過一次,但實際上,中國傳統思想經常通過反諷式以及吊詭的話語和思維方式得以闡釋。國外有許多學者已經間接或直接地使用和研究反諷與吊詭,並充分肯定了其在中國哲學中的價值。他們的討論主要集中於道家,以反諷或吊詭來解讀道家核心的觀念及思想。從安樂哲(Roger T.Ames)與郝大維(David L.Hall)的“導”(他們將“道”理解爲“導”)以及“一多不分”的理論框架和宇宙觀,到漢斯-喬治·梅勒(Hans-Georg Moeller)與德安博(Paul J.D′Ambrosio)的“遊”或“真實假裝”,又到任博克(Brook Ziporyn)的反諷與非反諷的連貫成形與何乏筆(Fabian Heubel)的“覺行吊詭”及“吊詭溝通”,都從反諷與吊詭的角度提出了對道家經典文本的不同解讀模式,其中有些甚至將其視爲生活方式。這些學者就反諷與吊詭在思想體系、經典文本和關鍵術語中的哲學意義達成了共識。由此可見,反諷與吊詭在中國哲學中確實具有重要的意義。本文將集中討論上述四種當代西方道家釋讀,它們對道家思想的解讀都不僅把反諷或吊詭作爲解讀《老子》和《莊子》的關鍵,而且主要作爲一種哲學態度、思維模式及可實踐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