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时代的史诗思维——论刘亮程《本巴》对《江格尔》的发展

《本巴》是基于史诗《江格尔》的文学创造,与此前一系列“重述史诗”的尝试不同,刘亮程化身为“讲述者”而不是“作者”,让史诗思维在世俗化的理性时代重获生机。通过淡化《江格尔》的族群性和地方性色彩,《本巴》成为一种具有可译性和普遍性的文本,其内部呈现为三重维度:史诗的原初本真性层面、史诗遭遇现实后的本真性瓦解和存在链断裂层面,以及在经验融合的否定之否定后返璞归真的层面。通过祛魅之后的复魅,“天真之歌”与“经验之歌”的辩证交融,刘亮程使古老史诗的讲述成为一种文化表演,从而在史诗研究的还原主义知识论范式之外开创了一种启示性存在论式的传承方式。结合文本外部的史诗演变历史,这种文学创造启示了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转换与创新中的思维转变:传统即创新,它并不是复古与拟古,而是经过现代性洗礼后的革新与发展,显示出真正的当代性,对于本土各类形形色色“传统文化”的传承也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