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楷則到閲玩——中古書法收藏的現象與觀念之變

書法收藏的歷史悠久,其功能不外于臨仿學習、欣賞、炫耀。考察相關史實,可以發現早期的書法收藏,主要側重于臨仿學習一途。與之相對應的,是一系列書法史現象與觀念,如以“今”爲貴、因人貴書、複製品盛行等。這樣的情况至少延續至初唐。盛、中唐以後,社會經濟取得了巨大發展,收藏市場趨于繁榮;另一方面,貴戚挪用、安史之亂等事件,造成了藏品的流散與損毁。與此同時,書法收藏的動機、觀念、行爲也在發生顯著的變化。一個頗具代表性的事件是貞元二十年(804)貴族李約收藏南梁蕭子雲壁書飛白“蕭字”之事,顯示出當時的收藏觀念開始從偏重臨仿轉向純粹賞玩,并越來越多地藉此表達個人志趣。與這一轉向幾乎同時發生的,是盛唐以來人們對書法認知的變化。如字體與功能間綁定關係的解除,古文字審美價值被發現,富有非常態、表演性藝術的狂草書法盛行等等,其對後世的影響綿遠深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