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时代的精神

The Spirit of the Goethe Age.

歌德时代是德意志文化的第一次空前大爆发,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文学与哲学不分彼此的亲密合作。歌德时代的众多巨子普遍地出身于启蒙时代以降蓬勃发展的市民阶层,他们享受时代的福利,接受人文教化,同时感到精神在充满庸俗气的市民社会里找不到立锥之地,整个时代的思想起点就是崇高的人文理想与狭隘浅薄的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虽然人毕竟只是一种有限的生物,任何一种由人构成的社会组织形态都免不了有粗陋的成分存在,其缺陷是无法令人满意的,只是市民社会把非人文性的问题暴露得更为极端和彻底。歌德时代的精神困境还面临着启蒙以来自然神论留下的宗教难题,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德国的思想精英对基督教的二元精神世界做了一番哲学的改造,用一元化的泛神论铺平了一条新的精神观念之路,取代了绵延千年的古老的上帝观念。歌德时代的高峰,精神达到了宗教与艺术的合流,以歌德、席勒为代表的优秀的艺术家以及以谢林、黑格尔等为代表的卓越的思想家们在经历艰辛的哲学探讨和艺术实践后,郑重地宣布艺术所承担的使命和哲学与宗教别无二致:艺术不再是仅以娱乐和装饰为目的,而是以维持和巩固人的灵魂的尊严为使命,因而在人类的精神世界里获得了必然性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