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状态、例外状态与现代性治理--阿甘本对自然状态的重释及其政治哲学意蕴

自然状态概念是自由主义构建现代西方治理体系的一块基石。在霍布斯那里,无序性自然状态内含两个构序原则:自我保全原则和普遍性暴力权力原则,两者间的相互抵牾推动着自然状态向政治国家的演进。自由主义者承续了霍布斯由自然状态推导出政治国家的理性运演逻辑,进而论证了现代资本主义国家治理的合法性。阿甘本运用例外状态概念对霍布斯式自然状态作出三点重释:自然状态本质上是例外状态;暴力权力在自然状态中具有决定性地位,社会契约主要关乎暴力权力的弃置和保留问题;自然状态是一种迄今在人类社会中依然普遍存在的真实状态。这一重释具有三重政治哲学意蕴:解构了自由主义关于资本主义治理合法性来源的契约论解释;重新激活了主权权力在现代性治理中的在场性;勾画出一种回返人的本真生存方式的、反生命政治式的理想社会样态。从文明互鉴的角度看,阿甘本对西方治理范式的例外本质的揭示,为我国继续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提供了重要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