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中国留日医学生档案——以日本六所帝国大学为中心

甲午中日战争惨败后,清政府开始以日本为媒介大举学习西方文明。1896年,13名学生受清政府正式派遣东渡日本留学,成为中国第一批官派留日学生,从而揭开了中国人留学日本的历史序幕。较之欧美等国,早期留日的学生人数并不多,且所学科目多为政治、师范、法律之类,无人学医。直到1902年,272名赴日求学者中才有3名学医者。其中,千叶医学专门学校1人,熊本医学专门学校2人(1)。1904年,据李喜所在《近代中国的留学生》一书中的统计,留日医学生在校人数增加至23人(2)。1905年起,随着留日热潮的兴起,赴日留学生数量逐渐增多,于1907年达到顶峰。据1907年中国留日医学生创办的医药学团体——中国医药学会所做的调查显示,在日本14所医学校的中国留学生人数达95人(3)。此后,留日热潮虽有所减退,但赴日学医者仍络绎不绝。1930年同仁会刊行的《中华留日医药学出身者名簿》中的统计数据表明,从日本各类医学校毕业的中国留学生人数共有1106名(1)。这些医学生大多心怀医学救国之梦,在日本潜心学习西方医学,且在回国后通过各种途径传播西方医学,成为中国近代西医东渐的主力军。迄今为止,有关近代留日医学生的研究成果(2)多局限于清末民初、单所学校或单一人物的个案考察,且基本停留在史实的叙述,缺乏深入的分析,既难以鲜明勾勒出近代留日医学生的群体特征,亦难以就留日医学生在近代中国医学体系转型过程中的历史定位进行整体把握。近代日本的医学校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类别:第一类为综合性大学(3),包含帝国大学和私立大学;第二类为医科大学(4);第三类为医学专门学校和药学专门学校(5)。其中九所帝国大学(即东京帝国大学、京都帝国大学、东北帝国大学、九州帝国大学、北海道帝国大学、京城帝国大学、台北帝国大学、大阪帝国大学和名古屋帝国大学)中有东京、京都、东北、九州、北海道、大阪等六所帝国大学的医学部曾招收过中国留学生。故本文以这六所帝国大学为中心,集中翻译整理了1927年至1944年间在籍中国医学留学生的名簿以及各帝国大学医学部的简史和课程表,以期为日后深入考察置身于日本最高学府的近代中国留日医学生的群体特征和习医概况提供可资参考的史实依据。本文所译文献来源于日华学会(1)于1927年至1944年间编辑出版的《留日学生名簿》(2)(共17册)以及招收中国留日医学生的日本六所帝国大学的校史馆所编撰的校史相关资料集。其中,《留日学生名簿》主要记录了留日学生的姓名、年龄、籍贯、入学时间、出身学校等信息,通过梳理可以窥知帝国大学留日医学生的年龄结构、性别比例、地域分布、教育背景等情况,从而清晰勾勒出这一群体的基本特征。各帝国大学的校史相关资料集则记载着各校医学部的发展简史和课程设置情况,有助于深入了解这一群体的习医概况和专业选择倾向。鉴于日华学会出版的《留学生名簿》为一年一版,短期留学或中途退学人员的名单无法及时更新,可能会与日本各学校存档的《留学生名簿》存在一些出入,将有待日后通过多方资料互证后进一步完善。此外,为了还原资料的真实性和客观性,编者在整理名簿时多保留《留学生名簿》原有的记述方式,未做过多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