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晚期士人与菩萨戒——以江总为事例的考察

汉传佛教在中国的南北朝时期对当时的知识阶层有很深的影响,当时士人的生活也充分反映出佛教信仰的实践面。南北朝晚期的梁陈之际,世家子弟信奉佛法尤为普遍,其中菩萨戒的领受最为常见;由梁入陈,陈亡后又转入隋朝的诗人江总,就是一个具体的例子。在中国文学史上,被归类为宫体诗人的江总,至今没有得到公平的评论,主要因为唐代史家认为陈朝亡国,身为宰辅的江总未能克尽其责,罪无可逭。学界以为江总身为受戒佛教徒,他的行为,包括写作被视为古代色情诗的宫体诗,乃是因为菩萨戒对于佛弟子超低的约束力,符合了士人渴望享受世俗声色又能超越世俗而得到精神皈依的双重标准。江总的负面评价不断累积,甚至牵连菩萨戒的根本原因,在于江总的定位。本论文从总体理解菩萨戒开始,论述戒律乃无性或中性,信仰与行为之间的矛盾在于个人,进而依据史传记载与江总的诗歌作品,提出诗人江总重新定位的必要性。江总若得归于佛教诗人,则得以从根本上解决其信仰与行为断裂的问题。本文不仅提供一个重新认识佛教诗人江总的进路,亦从而为理解汉传佛教与中国知识阶层之间的相互影响,提供一个新的观察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