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

小淑把花圈又往中间挪了挪,一步一步退到大厅的正中,仔细审视着它的位置。嗯,正好。早晨的阳光射进来,花圈上蒙了一层透明的黄晕。两条白色挽带在素色花朵的拥合中微微抖动。挽带上的墨笔字写得很是工整,小淑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了,但看上去仍旧有点歪歪斜斜。时间还早,四周一片沉寂。追悼亡魂的大厅里,阴气和阳气互相掺合、混杂在一起而又互相排斥着。结果,似乎产生了一个奇特的磁场,吸着人们的思想飞向过去。银纸做成的花叶白色的挽带,白色的纸花,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幔帐在小淑的心里勾起了一件往事。一片巨大的白色布浪在她眼前颤抖着,流动着,几百台布机声汇成的雄壮的铁器交响乐。